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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数落


  又过了两天,韩二又来找他,仿佛也忘了之前的事情了。

  严桓于是就答应了,去喝花酒。

  自己突然觉得,绝逼要去批判一下!

  主要还是拿了人家的钱,去了青色的楼自己就别软了就行了。

  万花楼,玉京城第一楼。

  严桓是随着他一同乘马车去的,这位韩二少其实自己感觉还有有几分古道热肠的,对待朋友。

  而且真把自己当朋友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。

  下了车,立刻就有两位豪奴迎上来,上下把严桓打量了一番。

  韩二少熟客了,却是第一次带朋友来的样子,很是稀奇。

  严桓是换了一身高档一点的衣服,又有读书人的气质,随着韩二少而来,足以让他们堆起满脸的笑容。

  万花楼,万紫千红啊,一片莺莺燕燕之声。

  进去之后更发觉是别有洞天,里面是许许多多的长廊,衔接亭台楼阁,花园水池,还有许多厢房,装潢阔气大方。虽是见惯了皇宫的金碧辉煌,倒觉得这里也别有一番风情。

  七转八转,到了一座豁达的花厅,楼阁明亮,院落宽敞,装饰品都是珍重无比。

  “哎呀,韩公子你可算来了,倩儿姑娘一直念叨你啊,整个人都消瘦了……”有大妈扭着肥臀就上来了。“哎呀,这位公子也是俊俏啊,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吗?”

  “我朋友,给他找个上好……找一个他喜欢的。”韩子雄说道。

  韩二也是那种话不多的人,表达清楚了就足够了。

  “好嘞,一定让公子满意。”老鸨下去找姑娘上来了。

  有侍女奉上了托盘,韩子雄这时候向他问道。“想看什么舞听什么曲?”

  “曲舞?”严桓一愣。

  “嗯,倩儿是教坊司出来的,曲子舞姿皆是一流。”韩子雄说道。“严兄有什么喜欢的?”

  “那是清倌人?”严桓真是震惊了。

  还卖艺不卖身。

  我特么刚才还在想韩二你的老相好是什么人,器大活好?

  我真想不到会是这种。

  韩子雄还认真点点头了。

  服了。

  “那,就没有能那啥的吗?”严桓问他道。

  “严兄你还想那啥?真是性情中人!”韩子雄佩服道,拍了拍他肩膀。“放心吧,等下上来的都是卖身的,你挑一个自己喜欢的。”

  那还好,严桓点点头。

  人家去发廊难道真是理发?去夜总会难道只是唱歌?还有去做头发的……

  韩二啊你怎么可以是这样子的韩二。

  你过来就只是听曲儿?

  好吧,那我和妹子技术交流了,长夜漫漫。

  漆盘捧到自己面前,严桓略微过目,翻了其中一块木牌,那侍女连忙送了下去让舞女开始准备了。

  “韩公子,严公子,这一批是新来的,让她们好好伺候可好。”老鸨这时候也领了人上来了。

  严桓又仔细望了望,凭着感觉挑了一个。

  少女相貌娟秀,瓜子脸上带着一丝盈盈的笑意,看着有几分僵硬。水汪汪的秀目纯洁无暇,酥胸秀挺,蛮腰纤细,那袭轻纱裙衫下有几分清纯如水。

  很快被老鸨推了过来,依偎着身侧,给自己斟酒。

  韩二就没挑女人了,歌舞看来准备好了。

  就听一阵轻盈脚步声伴随着脂粉香扑来,八位身着四彩香衣的舞女款款走来,另有十几个手捧乐器的乐者。

  话不多说,做好了准备。

  顷刻间鼓乐响动,笙歌拥奏。

  这些身段曼妙的粉纱长裙舞女,在台上翩翩起舞,姿势齐整,舞步轻盈旋转,粉腿玉臂不时裸露,严桓盯着若隐若现的娇躯,也是逐渐有了兴致。

  韩二倒只是抚掌轻笑,一脸正经。

  严桓若不是知情的话不敢相信,对方的正经那是真正经啊。

  严桓望着台上起舞的妙龄少女,随意问道。“她们不会被人随意糟蹋吧?”

  看似漫不经心,怀中玉人心中一惊,娇躯轻颤了起来。

  韩二轻轻摇头。“楼下有锦衣卫佩刀而驻!当年太宗皇帝曾说过,规矩是靠拳头来维护的。”

  也许有所感触,韩二说道。“此中女子,日后能够找个好营生不难,只要努力,还是会有奔头的,万花楼也不会不放人。严兄你能问我这个事情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,春秋之时,有一年,齐国连下三天大雪。齐景公穿着厚厚的狐皮大衣,很奇怪地问晏婴:下这么大的雪,天咋一点都不冷呢?晏婴答后,齐景公到了下雪不冷的原因,从而赶紧下令赈灾。”

  韩二说着回身望了一眼。“万花楼中每日进出千万人,其中却没有志同道合的。”

  严桓仿佛没听到似的,还在专心看着歌舞。

  舞罢,这些女子又弹了一首曲子。

  这几位都身段婀娜,姿色颇佳,严桓看着也比记忆中的网红脸顺眼多了。

  曲风缠绵,调子轻松,声线音色也是极好。

  听着那女子轻启樱唇,唱道:

  残红水上飘,梅子枝头小,这些时,眉儿淡了谁描?

  因春带得愁来到,春去缘何愁未消?人别后,山遥水遥,我为你数归期,画损了掠儿稍。

  倦倚春床愁懒睡,低垂锦帐绣鸳鸯。早知情郎薄幸人,辜负奴家一片心。

  ……

  其音婉丽旖怨,声声过肠。

  “严兄觉得如何?”韩二问他道。

  不经意间,一曲已经唱完了,

  “不虚此行。”严桓点点头道。

  那为首的女子领着其他人上前行礼了,韩二也给介绍了一下这位倩儿姑娘。

  这女子肤若凝脂,貌若桃花,顾盼之间秋波荡漾,严桓有种要陷进去了的感觉。

  其他伴舞奏乐的女子也是唱作色艺俱佳,姿色不俗。可是只像众星拱月一般,对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。看着举止做作,神态间有些勉强。表情上透着一丝庆幸,隐隐间含着几分期待。

  露个相怎么这么多戏呢,就快宫斗了吧。

  “严兄,要是看中哪个就认个干女儿,要是伺候的满意,就养在外头做个外室,嗯,她们也是可怜之人,难得遇到严兄这般知音,真是幸运啊。”韩子雄突然感叹了起来,向他提议着。

  严桓倒知道别人是这么干的,所谓认干爹,即是这里面的一种规矩说法,也就是相当于青楼中的清官人了。买几个姿色不俗,有潜力的小丫头好生供养,教会琴棋书画,专供左右街坊的大户人家请客时召入家中,又能唱曲,又会跳舞,还能打情骂俏,陪睡吃酒……快哉!而且毕竟跟卖身的粉姐不一样,大户人家的女眷也不厌恶,自家老爷请客也有面子,相当于豪门豢养,用来招待贵客的舞姬了。

  几个小女孩于是也纷纷双眼放亮。

  其实想着能够攀上韩二就挺好的,人又帅有钱又温柔,但是众所周知韩二少是个怪人啊。

  韩二的朋友想来也不会太差。

  可是,严桓开口却说道。“家贫,无以为乐……”

  “严兄何必如此,我送你几个。”韩二说道。

  这种相当于三线明星咖位,说送那就送了,买下来送!韩二就是这种爽快人,一送还是几个。

  自己借口没被听出来还给当真啊。

  “不了不了,多谢韩兄好意了。”严桓还是明确拒绝了吧。

  “韩少爷,你又来了啊,几日不见了!”

  声音先至,一行人已经朝着他们过来了。

  严桓忍不住扶额。

  狗血啊,果然又要出现争风吃醋互相攀比什么的戏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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